摊牌,海德讲,过去工人阶级搞罢工,搞个礼拜,就加工资,现在搞w.g,穷喊口号,有实惠吧,有分厘便宜吧,屁看不到只,甲板上个女人也看不见,房间里老婆,倒有外插花,这是啥社会,当时听不响,老古话讲,无赃不是贼,簿子不是照片,不是录音机,可以赖,可以不认账,但想到以前,想到跟瘪三有过这种吃豆腐恶陰事体,心里发虚,这记报复,太辣手,等于两面夹攻,万针刺心,肚皮里恶心,翻上翻下,是折寿,表情,肯定也变色,如果再提以前这件事体,瘪三肯定死不认账,海德也定觉得,肯定是发騷,裤带子太松,主要是,小毛哪能办,不敢争,全部吞进,吃进,隔日,就对小毛讲,以后不联系,关系结束,面讲,想到前几天,两个人还粘牢不放,要死要活,当时再三许愿,这辈子跟定小毛,直要好下去,现在变面孔,小毛完全是呆,又不能解释,小毛娘,也是闭口不谈,只是逼小毛结婚,海德见小毛,照样笑眯眯,小毛多少闷啊。银凤讲到此地,落两滴眼泪说,真如果讲,也许小毛会弄出人性命来,手里有武功,力道大,二楼爷叔房间,也许是敲光,烧光,全弄堂人,踏穿理发店门槛,跟小毛,面孔摆啥地方呢,只能全部闷进,吃进。阿宝不响。银凤说,这天夜里,见到阿宝跟沪生,表面上,是谈谈讲讲,面孔笑,心里落眼泪,到啥地方去哭呢,想不到,小毛听到议论,冲进来发火,完全理解,多少恨,多少痛,可以讲吧,小毛不讲,句不能讲。阿宝不响。银凤掩掩抑抑,句句眼泪。阿宝叹息说,二楼爷叔房间,真应该三光政策,敲光,烧光。银凤说,现在,只巴望小毛安定,世太平,忘记这条弄堂算,就当是死人,已经翘辫子,完全忘记,最好。阿宝摇头。银凤说,瘪三手里,肯定还有跟海德账,真是龌龊,下作,上海人讲起来,是霉头触到南天门,嫁到这种吓人房子里来,碰得到这种瘪三。
阿宝不响。银凤说,现在,做人还有啥意思呢,跟海德,还有啥味道,只想去死。阿宝不响。
贰
沪生遭遇搬家之变,哥哥沪民当即病倒,萎靡不起。有次沪生出差,特意请阿宝照应沪民。当时,兰兰已到街道卫生站帮忙,也经常请“赤脚医生”上门照看,沪民逐渐康复,时常与外地战友写信,打长途电话,存点全国粮票,预备离开上海,外出度日。沪生以为只是计划。但天下班回来,发觉沪民真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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