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放手好吧。陶陶松手说，当中是小马路，男
摆蛋摊，马路对面女人，年长几岁，摆鱼摊。沪生说，简单点。陶陶说，马路上人多，两个人互相看不见，接近收摊阶段，人少
，两个人就互相看。沪生说，啥意思。陶陶说，鸡蛋卖剩半箱，鱼摊完全出货，自来水
冲，离下班还有三刻钟，男女两人，日长事久，眉来眼去，隔马路，四只眼睛碰火星，结果呢。沪生说，互相送鸡蛋，送小黄鱼。陶陶说，错，鸡蛋黄鱼，有啥意思，到这种阶段，人根本吃不进，因为心里难过，要出事体。沪生说，吃不进，生黄疸肝炎。陶陶说，瞎讲有啥意思。沪生看手表。陶陶说，街面房子３６号，有个矮老太，米四十三，天气热，矮老太发觉，太陽越毒，越热，卖鱼女人台板下面，越是暗，卖鱼女人，岔开两条脚膀，像白蝴蝶，白翅膀开合。矮老太仔细看，要死，女人裙子里，光到底。
沪生转过面孔说，好好好，
现在有事体，先走。陶陶扳过沪生肩胛说，天底下，听过这种精彩故事吧，听讲呀。沪生说，简单点好吧。陶陶说，大太陽，天热，摊头下面暗，就有秘密，街面房子３６号矮老太，平时老眼昏花，张张钞票，要摸要捏，但是看远，等于望远镜，看得到女人下面张开白翅膀。沪生看表说，时间紧张，再讲吧。陶陶拉紧沪生说，女人两眼定漾漾，看定卖鸡蛋男人，矮老太当场吐口痰，鞋底揭几记讲，是倒霉，触霉头，今朝倒霉，倒灶，实在下作呀。沪生说，好，听过，可以走吧。陶陶说，为啥要走。沪生说，这有啥呢，台子下面，属于私人事体，不影响卖菜。陶陶说，试试看好吧，天天这副样子，沪生吃得消，吃不消，卖蛋男人吃不消，就要出重大新闻。沪生说，走，过几天再讲。陶陶笑说，寿头，好故事，为啥要分开讲，不穿长衫不摇折扇，不是苏州说书，扬州评话《皮五辣子》，硬吊胃口做啥，碰得到这种人，吃瘪。
沪生看看手表，阿宝约定八点半，“起司令”咖啡馆碰头。沪生说，讲得再简单点。陶陶说，讲到后面，越来越紧张。沪生说，结果呢。陶陶说，老太婆３６号，晓得吧，等于极司菲尔路７６号女特务，马上奔到居委会报告。居委会讲，老阿太，这叫“孵豆芽”，以前外乡游民，早吃太陽，夜吃露水，衣衫不全，常常三人合穿裤子，条短裤轮流穿，不稀奇，现在上面要求，只要不是当场搞腐化，居委会不管账。老太胸闷，决定清早去等人，等啥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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